曲城是个不夜城, 跨江大桥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到了夜晚依旧车水马龙。桥灯和车灯交织在一起,照亮两侧夜行人的路。
全场一千多米的跨江大桥, 宁姝才经过岗亭不久, 就嚷嚷着走不动了,搂着裴司延的手臂挂在他身上,一步步缓慢地往前挪。
身上平白挂了个九十多斤的挂件, 裴司延走得也有些吃力,他低头看着她, 勾了勾唇:“要不我背你”
“好哇”宁姝眼睛一亮,答应得飞快。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 侧过身,稍稍拧眉盯住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才不是呢。”宁姝跺了跺鞋底,“这不是为了跟你差距小点,穿了高跟鞋嘛,谁叫你长那么高”
裴司延抬手摸了摸她头发, 无奈道:“那倒是我的错了。”
“就是。”宁姝一本正经地点头, “你的错, 你要负责。”
男人笑了一声,转过去蹲下身子, “上来吧, 我负责。”
宁姝笑嘻嘻扑上去,他托住她的腿,稳稳地将人背起来。
“这还是你第一次背我呢。”宁姝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双脚悬空悠悠地晃着,神色无比享受,“真舒服。”
“我不太舒服。”男人凉飕飕道。
宁姝愣了下:“啊”
他回头看她一眼, “你再这么下去,我不保证你能好好回到家。”
“”宁姝秒懂他意思,睁大眼睛毫不掩饰地往下瞄,“不会吧”
这就有反应了老男人这么脆弱的吗肉眼看不出来呀
男人把她的身子往上抬了抬,轻描淡写道:“不信你试试。”
这威胁不像是假的。
宁姝不敢随便招他,只好稍微往后撤了撤,不再往他耳朵脖子里吹气。但她还是无聊得很,于是手欠摘下他的平光镜,戴到自己鼻梁上。
“我觉得我戴应该也好看。”镜框有点大,她用两只手扶着,东张西望,“你之前多少度呀”
“两百多。”
“那也不算多呀,夏叔叔两百多度,平时不戴眼镜的。”
“还有一百和五十度的散光。”裴司延补充道。
从没近视过的宁姝一脸懵逼:“散光是什么啊”
“由于角膜弧度异常,平行光线入眼后不能聚集成焦点,所以看物象不清晰。”裴司延十分耐心地跟她解释,“比如说我做矫正手术之前,不戴眼镜能看到对面大楼上有字,但看不清是什么字。”
宁姝忍不住笑了出声。
男人偏过头看她:“笑什么”
“你每次给我讲这种理论都好认真。”宁姝歪着头挂在他肩膀一侧,“虽然我听不太懂。”
裴司延面露无奈:“没记错的话,这是高中物理知识。”
“是吗”宁姝假装惊讶,“那我们的教材应该不一样,毕竟过了七年呢。”
“的确是改版过一次。”裴司延态度严谨,“不过我记得裴嘉逸的高中教材上有相关内容。”
“”就不能给人留点面子嘛
男人仿佛能读懂她腹诽,慢条斯理地说:“你若是不反复强调这七年,我就考虑给你留点面子。”
“老就老吧还不让人说。”宁姝小声嘀咕着,嘴皮子都没动。
裴司延目光一动:“你说什么”
宁姝呵呵一笑:“没什么呢,夸你呢,我老公真棒。”
“嗯。”男人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
裴司延背着她走了将近一公里,到桥的那头乘电梯下去。
电梯里人有点多,他们站到最后,两个年轻男人眼光不停地往宁姝身上瞟,裴司延直接把人搂进怀里,用无比温柔的嗓音问:“老婆,脚还疼不疼”
宁姝对此毫无察觉,旁若无人地在他胸口蹭,嗓音娇滴滴的,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有点,回去给我揉揉。”
“好。”男人忍不住低头亲她的唇。
直到电梯铃响,轿厢里有人清嗓子。
“到了。”提醒的是个大妈,边往出走边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宁姝脸一热,表情娇嗔:“走吧。”
两人牵着手走出电梯,到江边公园的小广场,有不少大人带着小孩放风筝,情侣们站在石栏边上耳鬓厮磨,还有慕名而来拍照的游客旅行团。
“还是从那边看夜景更繁华一些。”宁姝回头望向对岸。
“那边沿江都是租界老城区,很多房子不能拆除,所以没这么多高楼大厦。”裴司延摸摸她的头,“最近集团中标一个政府项目,负责滨江区建筑美化,我也申请了一块地,用来打造北区江岸的地标性建筑,你等两年再看,就会不一样了。”
“这么厉害的吗”宁姝两眼冒光,“会不会比曲城电视塔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