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尴尬着,到是那李嫣然适时出来解围,落落大方地冲着江婉婷俯身行礼,开口道“方才是钱家妹妹说话不好听,冲撞了你,我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江妹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李嫣然说话声音十分悦耳,再加上举止得体,到也是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江婉婷瞅了她一眼,便也回了个礼“李家姐姐要这么说,我便也不同她多计较了。”
李嫣然继续笑着“江妹妹大度,为人也直爽,这性子当真叫人喜欢。以后咱们常来常往,走动多了关系自然也就亲近起来,你说是不是我今年十七,担个大叫你一声妹妹,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这边正说着,远处又有马车到了。
人们习惯性地往那处去看,就见马车停稳后,有一位老夫人被下人搀扶着下了马车。下车时老夫人一直托着腰,后面跟着的一个小姑娘也紧忙着去扶。
有人眼尖认了出来“那不是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么跟在她身后的那位姑娘是谁可是一品将军府的哪位小姐”
“看着不像啊一品将军府的几位嫡小姐,不管是大房还是二房的我们都见过的,这位却看着眼生。咦怎么好像脸还肿了一边,像是被人打过。恩,那就不可能是小姐,一定是做错了事被主子打过的丫鬟。就是这主子忒狠了点儿,大年三十的往脸上打,这年可怎么过。”
江夫人看了一会儿,就小声跟江婉婷说“那好像是夜家的庶女,上次在庙门外见过。”
江婉婷也点了头,“确实是。温言出事那晚我在夜府门口等,就是她提醒我去找池伯伯帮忙,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她。”
江夫人“恩”了一声,“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提醒你,总归算是在言儿这件事上搭了把手的。咱们该记恨谁一定要记住,但该感谢谁也得要记住。回头记得递个拜贴去表示一下,别让人寒了心,也算是给言儿在将军府结个善缘吧”
江婉婷应了下来,可心里还是闹得慌,“也不知道言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见了穆姨一定得仔细问问。”
两人说话的工夫,老夫人已经往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来得晚些,但排队这种事也并不是真的就分先来后到的。毕竟一会儿宫中验帖也是按着官位高低来区别先叫谁后叫谁,所以人们就是随便站站,并没有真正的队型。
一品将军府的将军们虽然都不在了,但地位依然摆在那里,所以夜老夫人一路往前走也没有人说什么。到是有不少相熟的人同她打招呼,老夫人就时不时地站下来跟人说说话,或是点头示意一番,到也找回了一些老将军在时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有人与她搭话,关怀地道“夜老夫人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老夫人一听这个话就来了精神,借着这个话头就道“唉,最近家里事情多,忙完了丧事紧接着就又要忙婚事,里里外外都指望着老身一个人,实在也是没办法。”
与她搭话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也不知是哪家官邸的当家主母,一脸的八卦相,一听夜老夫人这又是丧家又是婚事的,当时眼里就迸射出了八卦之光。
于是立即又接着问“哟怎么又忙起亲事来了四小姐不是不嫁了么听说大小姐的婚事要延到三年后了,二小姐还没订亲,难不成是三小姐还要再重嫁一次”
边上另一位夫人也跟着问“是不是觉得上一回的婚典办得不吉利,所以想要重新操办也是,好好的喜事被搅了局,虽说不怪四小姐,但对三小姐来说多少也是个遗憾,重办是应该的,毕竟谁也不差那几个办婚典的钱。但三小姐可都怀了身子了,肚子也快显怀了吧赶紧办吧,肚子再大些,穿嫁衣就不好看了。”
一提起夜家那次嫁女儿,许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只觉得那真是近年来临安城最大的笑话,也是临安城最大的一份八卦。
堂堂一品将军府居然干出那种换新娘的事来,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听着人们的嘲笑没完没了,她不得不大声为夜家和自己正名“不是给三姑娘办是给四姑娘办”
“夜四小姐”人们愣了,“怎么可能四小姐都把肃王府给拆了多少回了,怎么可能再嫁过去。那俩人的脾气要是在一起过日子,还不得把房子都给点了。”
“你忘啦,房子已经点了呀如今六殿下都搬到别院去住了,原来肃王府那地方可是烧得连个渣都没剩。”
一提到肃王府和六殿下,便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李嫣然。毕竟李家跟六殿下是沾着亲的,那六殿下可是李嫣然的表哥。
李嫣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依然站得直直的,头也微扬着,面上还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