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需由宋辞和宋琪儿一起出现才能获取的配方,沈听当然拿不到。宋诗把它放进了ubs保密等级最高的保险库里。除了委托人指定的继承人以外, 哪怕由国安出面交涉也很难拿到。
因为根据1934年11月8日开始执行的瑞士银行业相关保密法规定, 无论是银行高管,还是员工个人都无权向任何第三方, 包括家属,披露任何帐务信息, 这一点即使是瑞士联邦政府也不例外。
当然如果账户涉及到政府犯罪调查或是有严重的金钱犯罪嫌疑, 瑞士银行还是需要配合调查的。但“证实犯罪”四个字实在很有玄机。如果银行不预先配合调查,其他权力机关又要怎么能知道这个账户的主人究竟有没有犯罪呢
面对贝隆的问题, 沈听耸了耸肩“你只要知道它放在一个只有我才能拿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贝隆没再接话, 闭上眼睛假寐。
一个多小时后, 车开出了江沪。沈听明显感觉到司机刹车的次数变少了,某种程度上这意味着路上的车子也变少了。
那个制毒基地应该和之前在雁城的一样, 设在地处偏僻的小镇上。
“您有在那儿准备下午茶吗”沈听伸着懒腰问。
贝隆闭着眼睛低声答“你之前不是说你没空喝茶”
“但我现在饿了呀。”这是一句早前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让楚淮南不要再继续跟着了。
一旦出了城,要想协调异地警方援助效率会变得很低, 而即便换车跟踪,江沪市的牌照也会让这些车,在众多小镇本地的车牌中显得异常显眼。
沈听看上去有些坐不住“还有多久”
前排的保镖转头警惕地看向他。
沈听说“我要上厕所。”
贝隆睁开眼睛“还有半小时,你憋一憋。”
在他们身后一公里开外的楚淮南闻言, 让司机从下一个高速公路路口下高速。
“不跟了吗”司机问他。
“嗯。”楚淮南看了一眼路牌“你让细容、兴慈和嘉烈这三个市的子公司负责人和当地公安通个气。”
司机和秘书都只知道楚淮南在跟顽劣的情人。
听说要和公安通气,坐在前排的王晓君如临大敌,问“跟对方怎么说”
“就说,有人偷了楚家的宝贝, 如果之后出现在他们市,可能要他们帮忙找一找。”
公安内部的异地协助申请审批需要时间,但由于基层派出所遵循“有警必出”的原则,当地的警方没有理由不帮公民寻找遭窃财物。
更何况,既然作为纳税大户的远南掌权人开口说丢了宝贝,那这个东西一定价值连城。
半个小时后,作为楚家“宝贝”的沈听到了一个常驻人口只有二十万的小镇。
贝隆伸手帮他摘眼罩,却被他一把挥开了。
骤然见光,他不太习惯地眯了眯眼睛。
“到了吗憋死了。”
贝隆笑了一声“下车吧。”
沈听下了车,又问了洗手间在哪儿,径直去了。
贝隆向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便跟在了沈听的身后。
这是个老式的宅基地农用房,前门是入口,中堂是厨房,厨房的侧边连了个全明的通风天井,而厕所则修在后门口,是个老式的茅坑,好在还算干净。
那个人高马大的洋人保镖像是闻不见臭气似的,跟着沈听往茅房挤。沈听推了他一把“哎,你跟着我干什么”
“老板不放心,让我看着。”那保镖身上背了把卡宾枪,与普通笨重的步枪不同,这把短步枪,全长不超过一米,重量也不到25kg,不仅短而轻,折叠后可以轻易放在双肩包甚至大衣的口袋内。这种枪是在标准步枪的基础上定制的,大大方便了后勤及后续保养,到今天也仍是许多海外部队的标配。
沈听看了一眼朝下的枪口,嗤笑道“就算有枪也不能偷看人上厕所啊。”
那保镖也不争辩,冷硬地重复了一遍“老板不放心。”
“不放心也不行”沈听拔高了声音“就是贝隆自己来盯着,也只有在外面等着的份”他“砰”地关上门,抬手开了灯。
这里用的还是拉线的白炽灯,关上门后,屋内光线昏暗,细碎的的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从地上的影子看,外头那个保镖应该还贴门站着。
沈听翻开牛仔裤的裤腰,纽扣的内侧有两个米粒大小的按钮微微凸起,他伸手按了右边的那一个。
陈聪立刻收到了他发的精准定位。
刚刚一路走进来时,沈听注意到这个屋里装满了信号干扰器,但这枚定位器专门设有抗干扰防护,在极端情况下仍可以通过手动操作把具体位置发给接收端。
“他在细容。”陈聪说,“马上通知细容警方,随时准备接应。”
楚淮南提前推理出的那几个小城,让陈聪一行有了更多的协调时间。半个小时内,细容市便抽出了一队武警,严阵以待,时刻待命。
但沈听却迟迟没有下达最终指令。
因为,在贝隆新建的基地里,并没有人在开工制造。
捉贼捉赃。眼下,哪怕细容警方集体出动,也抓不到贝隆一行制毒的现行。
贝隆带着沈听参观他扩容后的“工厂”,笨得宛如一只请捕猎的老鹰前来参观自己藏身巢穴的傻兔子,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沈听看着那堆根本产不出毒品的铜锅炉,轻蔑地笑了。
贝隆还兀自举着一支盛放着深蓝色液体的试管装模作样。
沈听从他手里接过来,摊掌松开,任凭那管玻璃在地上摔出了清脆的一声响,蓝色的液体渗进地缝里,像爬藤的须,爬出一地狼藉。
贝隆不悦地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您是什么意思呢。”
沈听抱起手臂,一直嬉皮笑脸的面上神色一沉“不想合作您直说就是了,何必弄这些个破铜烂铁来忽悠我之前您说不想合作,我也没有纠缠。这次合作的事情是您先提的,这么蒙我,不合适吧”
贝隆脸色一紧,他千想万想也没料到这个小兔崽子竟真有几分眼力,居然能识破他摆出来这些设备,都是不顶用的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