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圣运公主府上的淳于萱乐得晌午多吃了两碗饭,可转看罗安公主府这头,任秋雁已经气得喝了两坛子酒。
这两坛子酒彻底把她给喝懵圈了,于是撸起袖子就要冲到圣运公主府去找淳于萱干架。
下人们是拦了又拦,最后没拦住,到底还是让她给冲了出去。
而彼时,罗安公主淳于浣与驸马任永则是到了孟府去坐客。
罗安公主是来看望孟夫人的,也是来看白鹤染的。因为昨天听她女儿说,在望凤楼看到了姨父和表弟,听说了孟书和尸身已经找到并且下葬一事,还听说孟夫人把一个陌生的姑娘认成了女儿,接到府里当大小姐给宠着。
其实任秋雁当时就是感慨一下对姨母来说这也是桩好事,至少今后岁月里不用总是想着女儿已经死去,不用一直陷在悲伤里头出不来。
但罗安公主不放心,一来想再打听打听书和的事,二来也是不放心那个被新领进门来的女儿,生怕是个什么坏人利用了孟夫人的病和善良,怕给孟家带来灾祸。
于是两口子早膳用完了就出府,坐着马车往孟府来了。
孟夫人很高兴看到淳于浣过来,她们两个是表姐妹,孟夫人管淳于浣的母亲、也就是宫里那位贵太妃叫姑母,两人从小就是一块儿长大的,关系十分的亲厚,连带着到了小一辈上,孟书和孟书玉姐弟二人也跟任秋雁十分亲厚。
在京城凤乡,人人皆知罗安公主府跟孟府的关系很好,却也人人皆知,罗安公主的驸马任永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哪罗安公主的性格那是一点儿都不相附。罗安公主是那种胆大心细之人,任永却是那种胆小心细之人,家里遇着个什么事,都是两个人一起发现端倪然后一起分析,最后却只有罗安公主一个嗷嗷往上冲,驸马在后头缩着。也不知道当年这俩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京中人们只要一说起这个事儿来,就人人唏嘘。
这不,马车都停到孟府门前了,任永还在劝他家夫人“要不咱们回吧孟家不知道是惹上了什么人,能把一个大姑娘活活给砍了头,这可是得有多大的仇啊咱们最好别往上沾,哪一那仇家觉得咱们跟孟家走得近,因而把咱们也给记恨了上,那岂不是太冤了”
淳于浣一听这话就来气,“磨磨叽叽说了一道儿了,你害怕你就回去,我自己去看瑛妹。”
“你去跟我们一起去有什么区别人家都会把帐算到我们任府头上。”
“那是罗安公主府,不是你们任府”淳于浣也急了眼,“任永我告诉你,你要是决定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咱们两个就和离,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要是不想和离,那就把胸膛给我好好的挺直了别一天到晚跟个三孙子似的,简直丢我的脸。孟家出事你就怕了就想躲不图你去帮着书和报仇,也不求你给孟家撑腰做主,当然你也做不了那个主。现在就让你来关怀一下,慰问一下,怎么的你都不敢你那个胆子是不是还没有松子仁儿大呢你现在如此对亲眷,那万一将来咱们府上有难,是不是也想看看什么叫做众叛亲离到时候一上门问候的人都没有,你心里好受吗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不怕”任永答得可是痛快,“戳脊梁骨算什么,跟命比起来那什么也不算。还有,浣妹,你不能用咱们家打个比方,这不吉利。你是罗安公主,谁敢动咱们家分毫”
“谁敢哼我母亲也是瑛妹的亲姑母,外人也觉得没有人敢动孟府分毫,可事实上呢”淳于浣的话没有再往下说,任永这样的想法她以前也是有的,想着自己的母亲是抚养国君长大的贵太妃,国君就是对她也十分的亲厚,一口一个皇姐的叫着。可是自从十几年前那一场宫变之后,她就愈发的觉得那位皇弟太过阴森,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日她都刻意避着对方,一步都不想靠近。孟家的事也不怎么的,她总是会往国君身上去想,但愿是她想错了。
“还愣着干什么下车”淳于浣狠狠地踹了任永一脚,自己率先站起身来走下马车,由迎出府门来的管家领着,往府里去了。
公主和驸马入府时,白鹤染这边才刚醒,孟夫人还是坐在床榻边守着她醒来,却没来得及与她一起用早膳呢,便听说表姐和表姐夫来了,她只得匆匆离开这小院儿,去待客了。
白鹤染起身时,孟夫人在榻沿上坐着的温度都还没褪。白惊鸿走了过来同她说“看来这孟夫人对孟小姐是真的好,坐在这里瞅着你就跟瞅眼珠似的,一下都不带错开眼神的。就是可惜了那孟小姐小小年纪就算了不说这个,你是怎么的,再睡一会儿还是起了昨儿回来得晚,要我说你就再睡一会儿,那个来的罗安公主你也不认识,没必要多见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