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脉风家,这是提起歌布的大卦师时,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她甚至都差点怀疑那位大卦师就是风卿卿。
因为她在天赐镇上见过那位七皇子,知道了风卿卿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可眼下再想想,时间对不上,风卿卿是整个人都过来了的,就不可能是不到十岁。何况就冲着歌布国君的人品,风卿卿也不可能选择帮他。
她甚至也想过会不会是风家祖先,可那孩子一不姓风,二来是有奇遇学到了卜卦之能,并没有家族传承,那便跟风家没什么关系。
也是她想多了,隐世五脉根本不在这个空间位面,她和阿珩还有卿卿也是机缘巧合才来到了这里。那歌布的大卦师就算有奇遇,也不会跟五脉有关。只是不知道一位卜师能够对国家的兴衰起到什么样的决定性作用,她还有些期待,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将卜之一术掌握到何种境地。前世她也跟风卿卿学过几手,也不知与之斗上一斗的话,有没有胜算。
经过一个摊位,卖各种小东西的,白惊鸿拉着她到了摊位跟前,拿起一只镯子来。
中原人喜欢戴玉,一般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手腕子上都戴着玉镯。但歌布人的习惯不同,他们很少戴玉,他们都是戴金,然后在金子上再镶嵌各式各样的宝石。
但这个时代金子的提纯度不高,特别是歌布人在提纯上的手艺更是不如东秦,所以金子普遍看起来不亮。不过歌布人在宝石镶嵌的技术上比东秦高明,金子镶嵌宝石这样的首饰比比皆是,不只皇宫,就是民间也都在卖。不同的只是金子的含量多少,以及宝石的好坏。
眼下白惊鸿拿起来的这只就不是金的,而银的,上面镶嵌的虽是宝石,但也只是成色极低的废料。不过经过打磨之后样子却得十分好看,镶嵌在银镯子里五颜六色的,很招人喜欢。
白惊鸿感叹“银子上能镶宝石的还真不多,也就歌布有这样的手艺。”她告诉白鹤染,“类似的镯子我在白家见过,纯金的,上面也是各色宝石,但都是好料,极好的料。我母亲说,就算是叶家人,也不见得能凑得出那么好看的宝石来。那只镯子是大夫人留下的,我没有见过大夫人,但对那只镯子印象深刻,只不过也只见过几次,后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偏头想了想,分析道“应该是送进宫去给老太后了,因为我跟母亲提过想要那只镯子,但是母亲说那东西贵重,是要留着送人的,不能给我戴。那只镯子跟现在这个虽然材料天壤之别,但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举着镯子问摆摊的人,“这只镯子怎么卖的多少银子”
摆摊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很机灵,见她喜欢,将两手食指往起一搭“十两,不,二十两。这可是纯银的,光是银子就值很多钱,更别提上面的宝石了。还有把宝石镶到上面的手艺,大师父也是要价很好的,且这镯子就一个,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你们”
“行了,给你二十两。”白惊鸿拿出银子搁在桌上,拉了白鹤染走了。她如今身上也有现银了,是多花城主给的,还有一些银票,也是多花城主拿给她花着玩的。
她将镯子塞给白鹤染,“我知道当年大夫人的东西也没剩下多少了,能留到你手里的几乎就没有,这个你拿着吧,全当是个念想。待以后有机会去了歌布皇宫,找到样子差不多的再换掉。歌布人的首饰是真的很好看,这边宝石也多,好像是有矿山”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阿染,我的母亲和哥哥,他们后来怎么样”
白鹤染把那镯子拿在手里,反问她“你真的想知道吗”
白惊鸿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算了,不想知道。权力博弈下的失败者,她是,我也是,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我有时候就想,如果她当初没有带着我和哥哥从段家出来,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德镇上过着大小姐和大少爷的生活呢可是又一想,应该也不能,德镇段家也不安份,因为一枚传国玉玺,朝廷一直把段家盯得死死的。虽说玉玺不在段家人手中,可这些事情上头的人知,百姓却是不知道的,所以朝廷不能不防着段家震臂高呼。”
有一个女孩从身边经过,白鹤染叫住了她,“告诉姐姐,你几岁了”
小女孩不明白为何被叫住,但见这个姐姐长得漂亮,也不像有恶意,便笑着答“再过两个月我就要过九岁生辰,估且也算做是九岁了吧”
白鹤染笑笑,将手里的镯子递了过去,“这个就当做是给你的生辰礼,祝你生辰快乐。”
小姑娘当时就愣了,“我不认识姐姐,姐姐为何要送我生辰礼何况这镯子太贵重了,我可要不得,若是就这么要了,回去也是要被爹爹责骂的。”
“不会。”她告诉小女孩,“若是家人问起,就说是贵人赏的,不拿贵人会不高兴。”
小女孩已然懵了,回过神时,送她镯子的姐姐已经走出老远。她摇头,把镯子揣了起来。
“为什么随手就赏人了”白惊鸿不解,到不是因为那二十两银子,只是单纯的不理解白鹤染这种行为。“那镯子跟从前大夫人那只真的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