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一手按住伤口,一手去掐君慕丰的脉搏,再去按颈动脉,最后干脆翻了眼皮去看瞳孔。一系列操作下来,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头,“阿染,放弃吧”
“不绝不”白鹤染急了,“打强心针,阿珩你空间里是不是有强心针快给他打啊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他是我哥哥,阿珩我求你,你救救他,我不能没有这个哥哥,他要是死了我会疯的,阿珩啊”她哭倒在地,怀里紧紧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人,那把刀还插在君慕丰的心口,一晃一晃的,看着都疼。
“我帮你把这刀拔了。”凤羽珩手腕翻动,调取出一卷纱布来。虽然人死后血液不再流通,但也不会这么快就凝固,所以长刀拔出,还是用纱布用力按了一会儿。她告诉白鹤染,“我知道你难过,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同样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当时那感觉就觉得不如死了算了。可终归还是得活着的,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坚强。染染,你这哥哥心思通明,他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也知道在死局中如何走出活路来。他是在用自己的命在保你的人生,所以你今后所走的每一步路都会更加沉重,因为带着他的希望呢”
白鹤染一直在摇头,“阿珩,我不想听这些,这些我都懂,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死了的事实。你不知道,以前我们俩都向对方下过死手,他想杀死我,我也想折腾死他,可是后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我和他之间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再后来,我的妹妹爱上了他,可是我却忽然得知了他竟是我们的亲哥哥的消息。阿珩,我很想有一个能疼我护我的哥哥,可是这个哥哥偏偏以这样的身份出现,我每天都因为这件事难过得不行。阿珩,你救救他吧,不管怎么样,你都试试,万一行呢”
凤羽珩叹了一声,把一剂强心针从空间里调取出来,当着她的面注射进去。
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
“人都已经走了,再打什么针都是没有用的。阿染,不如用你的血试试,兴许还有希望。”
这话给她提了醒,白鹤染几乎是粗暴地将自己已经划伤的掌心又往深里划了两下,然后捏开君慕丰的嘴,将自己的血强行滴进他的嘴巴里。
“哥,咽下去,快点把血咽下去只要你咽下去就一定还有救,快咽啊”她拼命地喊,可惜死人怎么会咽东西呢任凭她滴进去再多的血也没用,血都是停留在嘴巴里,满了就往外流。白鹤染呜呜地哭,哭得不能自已,哭得终于绝望,哭得终于选择放弃。
她就一直抱着怀里的人,脑子里像演电影一般,从两个人相遇的最初一直到最后一刻,全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回演了一番。特别是她被困山里,大雪肆虐,是他将她救起,是他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回上都城。那一天,她认认真真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她得是多天真啊,私以为自己立过大功,于东秦于朝廷都是有丰功可谈的,便觉得能保下想要保的人。她还以为今夜一战,只要退了敌军,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可实事上,哪里有那么简单,堵住一时,堵不了一世,早晚有一天这个局会被人重新再做一遍,五皇子的身份会被人拿出来再说一遍。包括白家,统统没好。
所以这个傻子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彻底断了人们的念想。李贤妃没了,五皇子也没了,白兴言注定是要被抄斩的,当年涉事的人全部都死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把这件事情终结,也能让天和帝不再因为总能看到这个儿子,而有心理阴影。
冤有头债有主,白兴言作的孽,就要白兴言来还,叶太后做的局,就要叶太后来担。
她救不回他的命,就只能报他的仇。
白兴鹤站起身,想把已经沉睡的人抱起来,可是她太娇小,没有力气。
小六子上前一步,红着眼睛说“王妃,我来吧”说完,一弯腰就将五皇子负在背上。
白鹤染便弯腰去抱那只云豹,一下一下地摸着它的头,眼泪不停地流。
云豹的小脸蛋上全是血,她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从公主府跑到这里来的,小兽喝过她的血,应该是寻她而来,但却在关键时刻冲出来为旧主报仇,可见这家伙极通灵性,至今仍记得这只好看的狐狸养过它一段时日。
“比起人来,小兽都要忠诚得多。”她回头去看二皇子的尸体,告诉剑影,“吊起来,就挂在北城墙上,吊尸三日,为我哥哥送葬。”
剑影二话不说,立即执行。到是间殿那些人似有话想说,毕竟二皇子也是皇帝的儿子,造反必死没错,但就这么吊在外头晒尸三日,也太不给皇家面子了。
可惜,此刻的白鹤染太恐怖了,仅是冷冰冰的目光一扫过,他们心里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皇子的尸体被吊在城墙上头,而此时还有人回报,东城门那头,郭问天和郭闻朗、郭闻宇的尸体也同样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