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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又开了口,打破了一室寂静。“实在不喜欢国公府的气氛,看着那个爹更是心烦。你不知道,他杀亲生的骨肉杀上了瘾,从前杀过我哥和我,现在又把屠刀指向了燕语。前些日子要是没有五哥,只怕燕语如此已经成了云梦湖底的一缕冤魂,与我阴阳两隔了。”她与他说起白燕语落冰湖一事,心里感伤。
“有这么个爹简直是人生耻辱,我其实不太想和你说这些,毕竟这是我们家里的龌龊,太多的暴露在你面前,怕你觉得我家风不好,也怕你把对我们家的厌恶附加到我的身上。”
“你胡扯什么”他听得生了气,“你们家是个什么样子,你的爹是个什么德行,我比你还更清楚。早在那些年你混混沌沌不知所以时,我就已经把那白兴言了解了个清清楚楚。若是要因此而嫌弃于你,那当初赐婚的圣旨也不会送到你府上去。”
他伸出手去捏她尖尖上翘的小鼻子,“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怪想法,当初那个掉到温泉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哪去了那时候你可以凶悍得很。”
她忽然脸红,挣扎着从他岙上跳了下来,“行了,你该走了,天都亮了。”
他放声大笑,她吓得跳起来去捂他的嘴,“你小声点儿,是想让全府人都听到你在我这里过了一夜吗这可是我的公主府,你给我留点颜面啊”
他将她的小手抓下来,“就因为是公主府才可以无所顾及,这里是你的地盘,可是比京城里的文国公府自在多了。怎么样,小染染,往后本王到你这公主府便自愿成为驸马,如何”
“那我到你的尊王府呢”
“那必然是我的尊王妃了,咱们各论各的。”
她偏着头想了想,笑嘻嘻地说“也好。”说着推了他一把,“好了,快回京去,你刚从青州过来,一定有许多事情要跟父皇回禀,我不能再耽误你。左右再有两天就大年了,宫宴我是一定要回去参加的,到时候你来宫门口接我。”
“好。”他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深深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进他那一双紫色的眼眸中。“你这血是只放一次就够了吗”见她点头,这才又道,“那我就放心了,罢了,再多留也是要走,我等你回京参加宫宴,然后再跟你一起回来,咱们在公主府守岁。”
“恩。”她很开心,两只眼睛都弯成弧线,“我送你。”
她拉着他的手走到药屋门口,伸手拉门,门一开,就看到岐黄正端了铜盆往这边走来。
冷不丁打这一个照面,岐黄一眼就看到陪在白鹤染身边的紫眼睛男人,吓得她“嗷”地一声惊叫,装满水的铜盆砰地一声掉落在地,那样子就跟见了鬼没什么区别。
随着岐黄一声惊叫,很快地就又有响动声传了来,不多时,默语到了。
白鹤染看到默语来就皱了眉,“不是让你这几日不要动,我一定会在大年夜那天让你下地的吗就差这么两天就忍不了了”
默语也是够郁闷的,她看看白鹤染,再看看君慕凛,最后看向岐黄,语气就很不善了“你鬼叫什么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又或是公主府着了在火了一大清早的你就一声鬼叫我还以为出了大事这才急着跑出来。”说完又无奈地冲着白鹤染和君慕凛俯了俯身,“小姐,奴婢真不是差这两天,真是让这丫头给惊着了。”
白鹤染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多躺几日吧,大年夜宫宴就不带你去了。回头我再给你施一次针阵,也没什么大碍。”
默语一听说自己又要多躺几日,心情更加沮丧,于是把火气都发到岐黄身上“你,是有多没见过世面,见着什么了你就鬼叫”
岐黄伸手指向君慕凛,“他,他,他的眼睛是紫色的,他是不是怪物”说完又反应过来,“不对,不只是怪物,他还跟小姐一起出来的,咱们院子里怎么可以出现个男人,他是在这里住了一夜吗他跟小姐他,他们两个”
岐黄说不下去了,两条腿哆哆嗦嗦地站不住,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很快地,越来越多的下人往药屋这边聚集过来,除了原本从念昔院儿带过来的一些人之外,还有昨儿新选进府里来的洒扫丫鬟,还有跟岐黄一起留在忘忧院儿的锦书。
岐黄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也犯了一个身为下人最不该碰触的大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