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都懵了,这是怕她摔不死,还弄块石头来砸一下疯了么什么人跟她有如此深仇大恨这波操作应该不是白兴言干得起的吧那么还有谁呢
头顶坠下来的已经到了近前,破雪而来,露给白鹤染的是一张煞白的、狐狸一样的脸。
白鹤染惊了,却不等说话,对方手一伸,一把将她手腕握住。同时另只手里的匕首狠狠刺入山体,在坚硬的山体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下坠的速度被降下来了,白鹤染在心里数着数,数到十二时,彻底停住。
她长出了一口气,额上见汗,心也跳得厉害。这一停下来似乎比不停下来还要可怕,恐惧和后怕一下子都袭了上来,以至于瘦小的身体都在颤抖。
拉着她的人发出轻轻笑声,“也知道害怕了”虽是嘲笑,可他自己的声音也是虚弱得紧,就是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都没有多大力气,哆哆嗦嗦的,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白鹤染皱眉看他,一抬头,盖了一眼毛的雪,眼睛都不太睁得开了。
“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儿君慕丰,我好不容易从青州逃回上都城,原本想老老实实在上都城里过一阵子没有追杀逃亡的好日子,谁成想你又给我找了这么一遭麻烦。我是为了救你才出来冒这个险的,我告诉你,寒极草的恩情我算是还了。”
“那不是恩情,不要你还。”他想把人往上拽拽,可惜,没有力气。“阿染,你把另只手倒腾上来,抓着我的胳膊,我怕我抓不住你。”
白鹤染看了眼他刺入山体里的匕首,小眉毛还是紧紧皱着,“你确定一把匕首能承得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还有,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出城救你,你跑哪去了”
“我藏身的地方被人发现了,只能往回跑,一直跑回了上都城,直奔文国公府。结果进了国公府后才发现你不在家,我就猜你应该是出城救我了,便赶紧又折了回来。幸好我赶了回来,阿染,再差一步我就救不到你了,你吓死我了。”
白鹤染却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就自己回来的”
君慕丰点头,“对,就我自己,凌王府已经无人可用,能用的人都跟着我去甘,死了。”
她用抬起来的那只手拍拍脑门,然后不客气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是说你凌王府,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求援啊你好歹上阎王殿搬个救兵啊就你自己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儿了就你这样能救谁咱俩除了一起死,几乎没别的可能。”
“能跟你一起死,也值了。”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阿染,这匕首确实承不住我们两个人,我的内力也几乎透支了,控制不住体内毒性。如果我坚持不住,你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上去,我知道你一定能行,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奇迹,这次也不会例外。阿染,抓住了我”
他这话说完,突然猛地发力,将剩余的体力尽数发挥,一下就把白鹤染给拽到了自己身前。抓在一起的手往匕首上一按,下一刻,握住匕首的人就换成了白鹤染。而他的手包在她手的外面,只要一松开,人就会立刻掉下去。
“君慕丰,你干什么”她急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我告诉你,你可别给我整妖娥子,我是出来救你的,我必须得把你救回去才算数。我不管你有什么念头,立即给我打消。君慕丰,你但凡要是敢把手松开,我白鹤染发誓,我恨你一辈子”
她是真急了,嗓子都喊劈了,她一向不喜欢这只狐狸,甚至还因为这只狐狸的身世而产生了心理性的排斥。今日要不是为了还那寒极草的恩,她根本不会出城救人。
可人就是这样,不到生死关头,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让这只狐狸死掉,他活着她可以骂他,可以恨他,甚至可以跟他翻脸跟他对着干。可是她不希望他死,李贤妃的那句话突然就在脑子里回响起来他是你的哥哥你们是兄妹啊
是啊,是兄妹啊,当哥哥的为了让妹妹活命要选择自己死掉,当妹妹的到底还在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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