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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进宫见到皇上他老人家可还好”白鹤染问韩天刚。
韩天刚立即道“回王妃的话,臣早起上朝去了,皇上一切都好。三皇子过世的消息传开之后,也并未见皇上情绪有太大起伏,只是在说起但愿来世能重新做人时,微臣远远看着皇上的样子有些苦涩,想来也是心酸吧”
白鹤染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随你往平王府走一趟。”
默语跟着白鹤染出门,坐的是马平川的车,韩天刚坐的是官轿,慢悠悠地跟在白鹤染的马车后头。默语掀了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会儿,这才回过头来小声问白鹤染“小姐,三皇子真的是自杀的吗奴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那种人怎么可能自杀。”
白鹤染扯了个无奈的笑,“当然不可能是自杀,我的毒障我自己清楚,要说四殿下九殿下或是十殿下中毒之后还能挣扎一下,这有可能,但是那位三殿下绝对没有那样的本事,他甚至连自杀的能力都不会有。所以你说,他怎么可能是自杀。”
“难道是阎王殿那边出手的”默语也只能给出这样的分析了,“阎王殿一向是两位殿下都说了算,十殿下为给主子出气,九殿下为给四小姐出气,完全有理由把他给做了。”
白鹤染还是摇头,“不会,嗜杀手足是皇上最不能忍受之事,两位殿下都不会这么做。”
“那还会有什么人有这个本事和能力”默语想不通了,“莫非还有另外的高手潜入平王府,将三殿下给杀了可这是为了什么呀还有,皇上为什么不追究,就这么轻易认了三皇子自杀的事这”默语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再看看白鹤染一脸好笑的样子看着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小姐,莫非是皇上自己”
“除了这个,你觉得还有谁敢在平王府里杀了平王杀完之后还能让皇上忍气吞声地认了我觉得就算是九十两位殿下出手,皇上不见得就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为什么啊”默语不理解,“小姐昨儿还说,皇上为了保住儿子的命,一张老脸都豁出去了,即便是二小姐砍了三皇子的手指头,在皇上看来只要命能保住,他都认。如此维护儿子的一位父亲,如何会自己又悄悄下了黑手,将三皇子杀死”
白鹤染想了想,说“除非是三皇子动了他的蛋糕。”
“什么”默语没听明白,“蛋糕”
“就是动了他利益的意思。”她给默语讲,“他们是父子没错,皇上也真心疼爱他的儿子更没错,甚至在我看来,他很多时候是希望自己能够摒弃君臣之间的这种身份,全心全意去享受天伦之乐,享受家庭的温暖。所以他尽可能地去帮助自己的儿子,去维护自己的儿子,甚至豁得出去那张老脸,来求我和蓁蓁饶了他儿子的命。”
“但这一切仅限于他儿子动了我利益的情况下,一旦他儿子动了他这个皇帝的利益,那所谓的天伦之乐家庭温暖,就显得非常的渺小和可笑了。”
默语听得阵阵心惊,“得是动了多大的利益,方能让皇上亲自出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她想到了红忘,想到了当年红忘也是被自己的父亲溺在水里试图杀害,便生出一种十分庆幸的想法来。“以前总觉得失去父母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可想想大少爷的事,想想小姐您过去那十几年过的日子,便又觉得自己无父无母也不错。”
同样的话默语从前也曾说过,甚至不只一次,白鹤染没法说劝,因为她有时候也会认同默语的想法。毕竟她活了两世,在亲情一途却始终没能求得一个圆满。
可再想想红家,便又认为可能是自己时运不济,两世都摊不上靠谱的爹和长寿的娘。但却不能因此否认天下所有的亲情,因为毕竟还是有人家过得和乐美满的。
“自古皇家亲情凉薄。”白鹤染感叹着道,“就像我刚刚说的,亲情是建立在不互动利益的基础上的,可一旦有一方越了线违了规,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情就得打破。皇子之间就不必说了,本来就不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能有多深的兄弟情份父子之间呢皇上或许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做一个好父亲,可是你想想韩天刚透露出的那些信息,囤积私兵,谋权篡位,就凭这两点,皇上就不能再留这个儿子。就算不为他自己,也得为天下。”
默语如此才反应过来,“是啊,动了皇权,生了反逆之心,皇上若再不采取措施,怕是就来不及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措施采取得如此激烈和彻底,虽然我们也巴不得那三皇子死掉,可是当他死在自己父亲的手里时,还是感觉有那么点儿不得劲儿。”
“习惯就好了。”白鹤染说,“很多事情都是从不习惯变成习惯的,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只讲皇上心恨,换个角度想想,这样的儿子要了何用他是皇帝,他考虑的永远都不能只有自己,他要考虑的天下太平,是国泰民安。所以当这种事情发生时,他必须得有取舍。都说做皇帝的要爱民如子,所以民也是他的子,他不能让一个儿子毁了千千万万个儿子,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一天三皇子带着数万精兵闯进上都城,一路踩踏杀戮,最终杀向东秦皇宫。他要保护万民,就得舍这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