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合同，韩非反复观看后，摇了摇头：“这份放弃身体的协议我不可能签，另外你们要的利息太高了，我最多只能接受年利率百分之二。”</p>
“你是在跟我们谈条件？”满脸横肉的胖子直接笑了出来：“见过天真的，没见过这么天真的。”</p>
他活动手腕，指骨嘎吱.嘎吱作响。</p>
“你们不接受的话就算了。”韩非直接将那份放弃身体的协议撕掉，不管协议有没有约束力，他都不会去碰这些东西。</p>
神龛原主人有没有签他不在乎，反正他是不会在协议上留下自己的名字。</p>
“那一千五百块钱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们。”韩非说完就朝着房门那里走去，可他刚转身就听见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p>
韩非侧身躲开，那胖子一拳砸空，落在了办公桌上。</p>
“躲得还挺快？”满脸横肉的胖子有些惊讶，他突然发动攻击，普通人很少能躲开的。</p>
“这可是你们先动的手。”韩非很清楚，对方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打算。</p>
“我们先动手，你又能怎么样？我们只是告诉你不还钱的代价是什么！”胖子抄起桌边的一根实心木棍就朝韩非抡来。</p>
见对方全力出手，韩非也一点不客气，他的动作要比那胖子快太多了。</p>
躲过胖子的第一击，在那胖子收力的时候，韩非猛踹对方膝盖，掰住他的手腕，从其身旁绕过。</p>
在胖子向前栽倒的时候，韩非用力往上反扭胖子的手臂，那人的整条胳膊瞬间脱臼，骨骼错位的声音听着异常瘆人。</p>
惨叫声在屋内响起，胖子的一条胳膊被废掉，正常情况下这时候就该停手了，但韩非一句话都没说，又抓住了那胖子的另一条手臂，直接拧断。</p>
耳朵微动，韩非察觉身后异响，他看都没看就抓住胖子软趴趴的手臂挡在后面。</p>
实心木棍砸在了胖子的手背上，他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但是没人在乎他的感受。</p>
一脚踹翻办公桌，在刀疤脸行动受阻的时候，韩非抓起那塞满了烟头的烟灰缸朝着刀疤脸甩去。</p>
几乎是在烟灰缸飞出去的同时，韩非就冲了过去。</p>
刀疤脸刚躲过烟灰缸就被韩非撞倒，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太阳穴就挨了一拳。</p>
天旋地转，刀疤脸在努力想要站稳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在心头涌现。</p>
“啊！”</p>
手腕向内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刀疤脸还未感觉到疼痛，脑袋就被重重砸在了办公桌上。</p>
头晕目眩，双耳轰鸣，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嘴里好像已经流血。</p>
足足用了三十秒的时间，刀疤脸才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双臂失去了知觉，脑袋被一只手按着。</p>
“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还你们那一千五百块钱，你们有意见吗？”韩非没有赖账，因为那一千五是神龛主人欠下的。</p>
“没意见，没有意见！”</p>
“你冷静点，为了一千五不至于这样，真的不至于。”刀疤脸喘着气：“你还是学生，还有大好的未来，可不要冲动。”</p>
“未来？”韩非看向桌上的那两万块钱：“这两万我借走了，按照银行贷款的利息算，我明年连本带息还给你们。”</p>
“这不太好吧？”刀疤脸颤颤巍巍的开口：“我们也是</p>
韩非根本没听对方的话，而是直接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根本没剩多少钱。</p>
“如果不是跟银行借钱需要各种证件和抵押，我需要找你们吗？跟银行一样的利息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韩非完全可以直接将钱夺走，但他总觉得这样做会引发不好的事情，所以他决定做跟神龛主人一样的选择——借钱。</p>
神龛主人被黑中介坑了，应该也曾被带到过这里，以神龛主人当时的能力，大概率会被逼着签下欠条。</p>
“那……也行吧。”刀疤脸看了一眼还在惨叫的胖子，现在根本不是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不答应可能自己的胳膊也无法保住：“我们写欠条吧，就按照你说的利息写。”</p>
“我口头给你承诺过了，你放心，我一年之内肯定会还的。”韩非将那两万拿走：“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一个好人。”</p>
韩非松开了按住刀疤脸脑袋的手，再次对屋内两人保证：“你们知道我的工作地点和我住的地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可以一直监督我。但你们记住，如果你们敢去医院动我生病的母亲……”</p>
抓起地上的实心木棍，韩非对准刀疤脸旁边的办公桌面砸去。</p>
只听见一声巨响，实心木棍被砸断，木屑纷飞。</p>
“明白！明白！”刀疤脸反应很快，他真有点被韩非吓住了。</p>
“钱我会还的，回见。”</p>
等韩非走远后，刀疤脸才松了口气。</p>
“当代大学生都这么猛的吗？”</p>
事情办完后，韩非从小屋走出，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p>
韩非也没去找对方麻烦，他现在急需休息，因为他的心情数值又开始莫名其妙的下滑了。</p>
“为什么会心情低落？我凭本事低息借到了应急的钱，应该感到开心才对，难道是因为我违反了某些原则？”</p>
离开棋牌室，韩非穿过复杂的小巷准备回家。</p>
路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韩非却感觉自己和他们不同，无法融入这个重复单调的世界。</p>
加快速度，韩非走过石桥，在进入第二条巷子的时候，他又看见了那个流浪汉。</p>
蜷缩在角落的流浪汉鼻青脸肿，好像刚被什么人殴打过，他捂着自己的破棉袄，抱着那条瘸腿的狗，看着很是可怜。</p>
“在这样的世界里我还会去同情别人吗？”</p>
韩非捂紧口袋里的钱，他没有进入小巷，转身去外面的街道上买了三人份的肉包子，又买了两瓶水。</p>
再次回到小巷，他没有直接给那个流浪汉钱，而是把热腾腾的肉包子和水放在了对方身前。</p>
“趁热吃吧，我昨晚答应过你，等我有钱了就给你买吃的。”</p>
流浪汉看见包子很是惊讶，然后双手合十，不断的朝韩非道谢，嘴里重复着几句话——谢谢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好人有好报。</p>
韩非觉得流浪汉的这几句话里好像另有什么含义，但不管他怎么询问，流浪汉都不会回答，只是不断的重复。</p>
“好人真的有好报吗？神龛主人的妈妈也这么教育过他，他还在日记里写到了这句话。”</p>
没有再打扰流浪汉，韩非朝着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去。</p>
他刚到小巷尽头，就看见一个背着蓝色书包的小孩，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好像是在哭。</p>
“现在应该过了上学时间了吧？”韩非本来不准备多管闲事的，但他经过小孩旁边时，却看见小孩身前摆着几个玩具，那玩具和二手超市里被杀害男孩的玩具是一个系列的。</p>
停下脚步，韩非蹲在小孩身前：“小朋友，你怎么不去上学呀？”</p>
男孩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眼泪：“爸爸不让我去学校，还不让我和其他小朋友玩，他说我去那所学校后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还说妈妈生病都是因为我。”</p>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家长不让孩子上学的，你爸爸是医生吗？”韩非随口询问。</p>
“不知道。”男孩摇了摇头：“我爸爸从来不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他总是在天亮后出门，天黑之前就回来，他身上特别的臭，要用掉好多香皂才能洗干净。”</p>
“特别臭？”韩非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小孩突然收起地上的玩具，十分紧张的看着韩非身后。</p>
“有人过来了？”韩非扭头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p>
“一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男人完全忽视了韩非，他说话声音已经不能用严厉来形容，感觉就好像是在威胁那个小孩。</p>
快步走来，西装男人一把将男孩拽起：“跟我回家！再往外面跑，你妈妈的病就会变得更严重了！”</p>
“玩具，爸爸，玩具还在地上……”</p>
男人根本不听小孩的话，抱起他就朝韩非租住的居民楼里走。</p>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他身上流露出的气质跟我之前见到居民完全不同……”韩非盯着男人的后背，眼睛突然睁大！</p>
在那西装男人走动的时候，韩非看见对方的脖颈处纹着一个人脸图案！</p>
“十指？”</p>
深层世界里的十指，他们每杀一个人就会在身上刻印一个人头，以此来囚禁枉死者的灵魂。</p>
“应该不是巧合，没想到它们居然离我这么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