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燕京城的某个街头，程罪迄今为止都记得，那天的天气有点阴，不过不冷。</p>

风儿刮过，吹散了她些许的沉重之气。</p>

从车上下来的周匪变了，他更瘦更高了，满身打扮像极了大城市的公子哥，一点都没有当年在重望村的影子。</p>

但他还是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并且弯下腰抱了抱自己。</p>

“我好想你。”</p>

那是这辈子，周匪说的第一句想她。</p>

从前从未有过。</p>

程罪忍住泪意，回抱住他，“我也想你。你还好吗？”</p>

“都好。”周匪顿了顿：“都好。”</p>

程罪佯装自己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儿以及烟味儿，她知道城市的生活如何的快节奏。</p>

包括她的父亲，当年活着时，每一次出现都是烟酒的味道共同飘出来的。</p>

后来周匪把她送到高档酒店住了有半个月，之后在一个夜晚，将她挪到了一个小小的出租屋。</p>

周匪跟她实话实说：“程罪，我现在情况不好，很多人在盯着我。我不敢拿你冒险，所以委屈你在这里躲一躲。我保证，一定不会太久。对不起，委屈你了。”</p>

程罪始终记得那天的周匪，眼里的自责愧疚有多深，可她并没有在意那些。</p>

只要他还安全，她就都开心。</p>

她也没有说，外公外婆在一个月前就双双离世了。</p>

所有的痛苦，全部被程罪一个人吞了下去。</p>

那同样是她第一次，品尝到成长的味道，那么苦那么涩，甚至那样的难以启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