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程罪好像听到了当年与周匪在一起的自己的哽咽。</p>

她看着陆雯低着的面庞。</p>

那样的消瘦，那样的脆弱，她还小，还有的是灿烂的未来。</p>

不该如此的。</p>

程罪问：“你想要什么？”</p>

陆雯一怔，那滴眼泪比寻常人的都要凉一些，“嗯？”</p>

“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p>

“拥有自由？不做困兽？不做拖累？还是说你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p>

陆雯笑着，“小姐姐，你接下来是要安慰我了吗？”</p>

安慰的话，她听的应该比这位美丽的小姐姐听的多的多，她都能倒背如流了。</p>

听够了，不想再听了。</p>

那都是骗人的，糊弄人的。</p>

“不安慰你。”</p>

程罪字字珠玑：“你的存在的确没什么价值，你自己说过，你是你妈妈的拖累。你想要的生活你得不到，你每天都在羡慕别人。”</p>

“你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在里面，任何人的建议你都下意识的屏蔽在外，然后自怨自艾。”</p>

陆雯愣愣的，脸上的淡定有一丝破碎的痕迹。</p>

程罪看着她，“难道你就不能去寻找你存在的价值吗？难道你存在的意义只是取悦你身边的人吗？你有没有价值，是你才能定的，别人没有资格，包括你的母亲。”</p>

“你觉得一颗烂石头对你来说有用吗？”</p>

陆雯麻木的摇了摇头。</p>

程罪又道：“但它却是一些小虫子的巢穴，它组合起来可以成为一面厚重的城墙堡垒，甚至是一座山，对于虫子来说，它价值千金。只是对你没用而已，所以在你眼里，它才没有价值。”</p>

陆雯的眼神恍惚了一瞬。</p>

“你才十六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