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堂靠向门框旁的墙边，闭着眼安静了很久。</p>

折月没有走，就那么盯着他。</p>

“折月，你比我跟着小姐晚一些，你不知道那时候……那时候太苦了……”</p>

晋堂顺着墙壁蹲下去，眼前像是走马观花似的闪过一个个片段。</p>

程罪从前说的苦，真的不是夸大其词。</p>

“我跟着小姐的时候，她只剩下她外公外婆留下的一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宝贝，任何一个卖了都能让她半辈子丰衣足食。可你也知道，她向来念旧，她宁可有上顿没下顿也不卖。”</p>

折月一瞬间就想到了半山腰周家地库里藏着的那些古董。</p>

“那会儿联系不到周匪。我年纪也不大，跟着小姐风餐露宿的在燕京城想着找个地方落脚。都穷到快要饭了，身上仅剩的那点现金，小姐买了几个包子，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包子有我拳头这么大，五个。”</p>

晋堂缓缓看向折月，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小姐给了我四个，她就留了一个。”</p>

“那几个包子，我们吃了四天。我眼睁睁看着小姐那几天瘦的不像话。我晋堂何德何能，能让小姐这么对待我？”</p>

“人到了快饿死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只想填饱肚子，她却心心念念的让我多吃点。”</p>

晋堂笑了，“我没什么本事，我除了尽我全力帮她做事，排除万难，包括所有她想除掉却又无法动手的人，都交给我，我可以做。即便有一天东窗事发，我进去了，我死了，我也不后悔。”</p>

“折月，你跟着小姐以后就没怎么吃过苦，所以你不会理解那段时日的每个夜晚有多漫长。她那么好，那么善良，周匪他凭什么？”</p>

“是小姐心善，不想报复。但她现在有了别的目标，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晋堂眼底浮现着浓郁的孤注一掷。</p>

“虽说她念旧，不舍的卖她外公外婆留下的东西。可在周匪那年稳不住周家的时候，她还是偷偷卖了一样东西。”</p>

在晋堂心里，没有人比小姐更好。</p>

折月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震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