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苦衷？</p>

绳子被程罪摸索着轻轻的解开，她声音没了语调：“周匪。”</p>

“我们同一个地方长大，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却到底还是没有让那些经历培养给我们同样的观念。在我面前，无论发生任何事，我第一个想要护住的人，永远都是你。绝不会有第二种可能。”</p>

程罪解开了那根绳子，手缓缓垂下，她的脸偏向男人些许：“许多人经常拿苦衷这两个字推脱责任，我听着只想笑。可能……因为我只是个女人，没什么大局观吧，我只想着保护住我在意的，留住我爱的，其余的我管不了，有心无力。”</p>

“但在周匪眼里，所有人所有事，都可能成为我被抛弃的理由，时至今日，你都会因为乔阿染的死讯而流露情绪。你真的让我很费解，如果你喜欢她，干嘛不去找她呢？反正我现在都瞎了，即便你把我丢下，我也找不到你。”</p>

她这番话让周匪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呢？”</p>

“说什么？”</p>

程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间就想任由情绪操控她的行为与言语，她也不愿意再费力的调动理智出来阻止。</p>

她压抑了自己那么多年，忍了那么多年，今天就是不想忍了。</p>

都说女人是敏感的，程罪承认，承认因为他刚刚那一个停顿，与沉默，心情而变得有些烦躁，甚至是暴躁。</p>

她在这一刻，只想把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p>

偌大的客厅里，唯有他们两人，以及地下室中陈敬怜偶尔敲打门的动静。</p>

程罪的视线里是空洞的，连黑色都捕捉不到，那种无助与慌乱深深地碾压着她的坚强，但她强大的外壳总是能让那些脆弱无计可施，只能被困在里面等待着被主人消灭。</p>

“我失去我们第一个孩子的那天，我母亲暴尸街头，我外公外婆相继离世，整个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倒在街头，无人问津，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在跟乔阿染订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