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怜傲着神色,如同皇太后一样慢悠悠的跟着她们走。</p>
“到了。”</p>
陈敬怜一愣,看了看那个窄小的门:“地下室?”</p>
梦梦打开了地下室的门,“里面第一个房间就是你的,去吧。”</p>
“你们什么意思?”陈敬怜不满的提高了音量。</p>
“什么意思?”</p>
程罪走了过来,她走路的速度很慢,十八子已经被折月修好重新握在了手里,“自然是楼上没有你的地方的意思,大姨是嫌弃吗?”</p>
陈敬怜哪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p>
可眼下她还没有实权,也一时半会没联系上周匪,所有的愤怒只能咬牙忍下。</p>
她扭头气冲冲的进了地下室。</p>
可直到看见那间像极了灵堂的房间,她差点气晕过去,冷着声音:“程罪!”</p>
地下室的楼梯口那里,女人的身影被光线笼罩着,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光线将她的声音送了来——</p>
“陈敬怜,你想让我死我能理解。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知道我没去接你的时候,把主意打到了周匪身上。”</p>
陈敬怜浑身一震,险些因为震惊害怕而跌倒在地。</p>
她……她怎么知道的???</p>
那些人倒戈了?!</p>
晋堂派去的人查了两天,但有用的消息不多,直到后来晋堂撒谎说抓了那些犯罪嫌疑人的家人,那些人才吓得把一切都说了。</p>
那些人讲,陈敬怜一开始是想利用车祸弄死程罪的,可后来得知程罪并没有跟着去,才把主意打到了周匪身上。</p>
而且陈敬怜不仅给了他们一笔丰厚的报酬,还保证会救他们出去!</p>
但从进去到现在,他们都没听到有律师来管他们。</p>
陈敬怜怎么可能救他们呢?</p>
她巴不得那几个人全都死在里面。</p>
不过如今程罪派了律师过去,准备接手那几个犯罪嫌疑人。</p>
“程罪,你真的是……心太毒了!我好歹是周匪的大姨,你就这么对待我一个刚出狱的老人?你就不怕外面的人说三道四?你到底有没有把周匪放在心上?”陈敬怜搬出了周匪,试图想让自己目前安全一些。</p>
她还不知道周匪到底去了哪儿,过去几天又发生了什么。</p>
倘若周匪一时半会都不会回家来,那在程罪手里,她绝对不会好过的。</p>
程罪这个女人骨子里一向心狠手辣,她连死都不怕!</p>
这才是陈敬怜最担心的地方。</p>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p>
与此同时,程罪盯着她的脸,脑袋里的神经好像打起了架一样,乱七八糟的纠缠成一团,形成一个无法解开的线团,齐齐攻打她的理智。</p>
直至有片云彩出现,遮住了冬日里的烈阳,地下室入口的程罪陷入了黑暗里。</p>
陈敬怜听到了她的声音——</p>
“陈敬怜,只要你一天不为你做过的事忏悔,你就要日日夜夜住在灵堂里。”</p>
“即便周匪回来也没用。”</p>
直至地下室的门被关了上,太阳的光芒才重新乍现。</p>
她没有让人把门锁上,如果真把陈敬怜锁在了地下室,那些周家人指不定要七嘴八舌的说什么呢。</p>
“太太,先生被送回来了。”晋堂这时候过来说了句。</p>
程罪立马转身去了主卧。</p>
周匪原本的伤不算太重,稍作休养就能好,不过因为他刚苏醒过来就一直忙里忙外的救她,以至于伤势加重,气血更是亏损到险些伤了底子。</p>
男人此时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p>
他醒一会儿睡一会儿,营养液不停。</p>
坐到床边的程罪看着那针管里的药液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脑海里全都是那天在警察局看见他的样子。</p>
期间,在医院里他说的那些话也徘徊在耳畔,与她抱住她的画面极尽纠缠,让程罪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p>
主卧里只有香料在空气中飘荡着,它们形成一缕缕的线条,安静无声,却有条不紊。</p>
程罪拿着调香时做标记的笔,在男人的手背上画了个什么。</p>
直到笔停,她看着男人的手背浅笑:“你要是能早点健健康康的醒过来,我就多多奖励你小红花。”</p>
男人的手背上正清楚的印着一朵小红花。</p>
那是孩子们在幼年时,最期待得到的一种奖励。</p>
“周匪。”</p>
“你醒醒好不好?”女人的声音有点软踏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