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江小川带着洛子清来到了郊外贫民区。</p>
这里好多粥棚都是江家赞助的。</p>
对于江家，这些流民和乞丐十分感激。</p>
这里的环境虽然很一般，但却不算特别脏乱。</p>
洛子清用面纱遮住了脸，随江小川一同下了马车。</p>
“江公子，你带子清来这里作何？”洛子清十分不解。</p>
江小川一怔：“你不是要看我的地推团队吗，我这不是带你来看吗？”</p>
“你的地推团队？”看着这些衣不遮体的人群，洛子清有些怀疑人生了：“难不成，你说的地推人员，就是这些人？”</p>
江小川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对啊，就是他们，别说一万人，估计将近有两万！”</p>
“怎么可能！？”洛子清怒道：“这些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复杂的工作！你口中的地推可不是儿戏，别说这些流民乞丐，哪怕是一些识文断字的人，都很难做到！”</p>
江小川道摆了摆手：“子清姑娘你错了，可不要小看他们。”</p>
洛子清觉得有些好笑：“这不是子清小看，这是事实！”</p>
两人这一番挣扎，双方面上都有些不好看。</p>
江小川见一个妇人正在浆洗衣服，便上前笑着问到：“大姐，你是从哪儿来的？”</p>
妇人笑了笑：“俺是从北方来的。”</p>
江小川道：“北方距此何止千里，来这不容易吧？”</p>
妇人道：“没有的事儿，俺们都是这待待，那儿待待，哪儿能歇脚容身，就去哪儿。”</p>
江小川点了点头：“那可真辛苦啊。”</p>
说着江小川摸出几个碎银子递给了妇人：“我看大姐你在带孩子，这是我一点心意。”</p>
妇人也没拒绝，连忙道谢，然后赶紧从棚子里取了两枚鸡蛋：“这老母鸡跟俺几年了，下的蛋可好吃了，公子你也尝尝。”</p>
鸡蛋在这个时代，也十分金贵呢。</p>
虽然江小川的银子足够买鸡蛋，但他们这里的流民基本养成了礼尚往来的习惯，出门在外，不懂人情世故可不行。</p>
江小川也不拒绝，接了过来，直接敲开，生鸡蛋往嘴里倒。</p>
“咕噜一口吞下。”</p>
美味啊！</p>
果然，没吃过饲料和激素的鸡蛋真是香！</p>
回味起来，江小川还舔了舔嘴角，把蛋壳里面残</p>
余的蛋清吱溜吸了个干净。</p>
这一举动，险些把一旁的洛子清看吐。</p>
妇人笑着道：“像公子您这般不嫌埋汰的人可不多见了。”</p>
“生鸡蛋最美味！”</p>
江小川把蛋壳还给了妇人，妇人将蛋壳揉碎喂鸡吃。</p>
母鸡吃鸡蛋壳，能补钙，这样一来不容易产软蛋。</p>
江小川起了身，告辞了妇人。</p>
江小川又往前走，一路上跟好些人打了招呼。</p>
然后闲聊几句，询问来历。</p>
无一例外，基本都是远走他乡过来的。</p>
还有一些，甚至几年前还是地主老财，最后家道中落才流离失所。</p>
江小川道：“子清姑娘，你看到了吗？”</p>
洛子清不解：“看到什么？”</p>
江小川：“看到我的推广人员了吗？”</p>
洛子清摇头：“我只看到一群生活艰难的贫民。”</p>
江小川目光放远：“这群流民和乞丐，行走天下见识广。又都吃过苦，通晓人情世故。用他们做地推人员，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事情。”</p>
洛子清真不知道江小川到底是怎么想到的。</p>
但他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是走南闯北，或许文化不高，但见识不凡。</p>
“只是，他们自由散漫惯了，你又如何笃定他们能够好好做事呢？”</p>
江小川一怔：“自由散漫？子清姑娘，你又错了！”</p>
洛子清在洛家可谓是最被看好的年轻一辈。</p>
这江小川竟然一连两次说她错了，顿时有些不服道：</p>
“哦？不知子清哪里错了，还请江公子解惑？”</p>
江小川回答道：“就如你所说，他们或许确实有能力做地推人员，但他们一直都过得这种行乞讨粥，挨一天算一天的散漫日子！根本没有为了改变现状而努力，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自由散漫？”</p>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努力？”江小川连连摇头：“他们不是不想改变现状，而是时代的潮流下，他们是属于被抛弃的人，只能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p>
洛子清轻哼一声：“你这话无非为他们找的借口。”</p>
江小川道：“借口也罢，真实也好。他们可能穷，但从不散漫。”</p>
洛子清：“江公子若没有办法说服子清的话，子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可这些人的。”</p>
“好吧。</p>
”江小川指着这群人正声道：“官府从来没有管理这些流氓乞丐，为什么这些流民乞丐能十分有默契的聚集在一起？”</p>
洛子清被问到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p>
“因为他们知道，人多力量大，相互帮扶，才能一起活下去！”</p>
洛子清沉默。</p>
江小川又道：“你可知道，这么多流氓聚集在一起，为什么没有发生暴乱和一些重大事件的发生？”</p>
洛子清愣住了，但依旧无法回答。</p>
江小川道：“因为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如果没组织，没纪律，早就死的死散的散，乱的乱。”</p>
洛子清被江小川一番话震惊的难以平复心情。</p>
良久，洛子清道：“那你打算如何发动他们做事？”</p>
江小川道：“这些人吃尽了苦，也找不到工作，我给他们提供一次新生机遇，你说他们不会牢牢把握住吗？他们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p>
洛子清又道：“可管理这么多人，需要太多精力，江公子你也并非三头六臂，你打算怎么做？”</p>
江小川道：“这些流民乞丐，之所以能够如此有组织和纪律的生存下去，那是因为他们属于一个高度集权的小社会群体，一般是由大家共同选择出的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发号施令。”</p>
说着，江小川带着洛子清来到一个老头旁边。</p>
这老头正叼着烟袋，见江小川来便用衣服把烟嘴拧了几下，递给了他。</p>
江小川倒也没介意，接过来吧嗒了几口。</p>
“丰老。你这烟丝不错啊。”</p>
丰老笑了笑：“嘿嘿，今天江老板来这儿为了什么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