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抗争，即便是湮灭于历史，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但这世间，终究是要有他这样的人，不断的涌起，不断的去用于抗争，勇于摆脱禁锢，才会有世界的革新，纪元的更替。

否则，这世界，便永远万古不化，是一滩死水而已。

他虽死——

但能掀起一点涟漪，足以——

龙小山，站在瓶中世界，看着满天的母河之水，如同倾盆大雨，从这个世界千疮百孔的裂缝中淌下。

他沐浴在母河之水中，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分解，衍化。

忽然他脚下的水面波动起来，那原本是玉净瓶灵液所化的湖面，湖面之上，生长着大量的圣泉之叶，如同荷叶铺满了湖面。

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母河之水的缘故，那些圣泉之叶疯狂的生长起来，在根须之上，生出了一朵奇异的花苞。

花苞是半透明的，里面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形，一片片花瓣张开。

一个半人半蛇，通体雪白，如同精魄诞生的小女孩坐在花心之中。

此时的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浩瀚生晕，蕴含着难以计数的玄光奥妙，此时她微微抬首，看到了漫天的母河之水洒落而下。

这母河之水，溶解一切，所触碰到的的一切，都将归于本源，然而，奇异的是，母河之水落在这小女孩身上，却并没有变化。

小女孩抬起晶莹剔透的手掌，母河之水落在掌心，微微生晕。

她伸出细长粉嫩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眯起眼睛。

随后，小女孩缓缓支起身体，她轻轻摇晃一下尾巴，无声飘荡起来，仿佛云烟一般，慢悠悠的飘到了半空，站在龙小山的面前。

龙小山此时还有意识，虽然他的身躯已经模糊透明，被母河之水溶解了大半。

但他依然还清醒着，看到了眼前的小女孩。

他微微一愣：“是伱！你终于醒了……”

这个小女孩，就是他在仙土玄冥洞天的冰棺中带出来的那个半人半蛇的小蛇妖，当然，玄冥洞天的器灵说她是娲族。

因为小女孩身上特殊的大道显化能力，让龙小山一直放在玉净瓶中，泡在了圣泉之叶中，可是之后，漫长的时间，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小女孩醒来了。

“你真倒霉啊。”龙小山抱歉道：“醒的不是时候……”

他自身难保了，甚至连玉净瓶都抵挡不住母河的溶解同化，这个小女孩自是难以幸免的……呃，好像不对啊，为什么母河之水滴在她身上，没有反应。

龙小山目光一缩，却看到那小女孩朝他笑了笑。

眉心上浮现出一个奇异的蛇形印记，蒙蒙的异光，穿透了虚空，仿佛与龙小山背后庞大的魔尸产生了连接。

“娲皇，你还活着。”魔尸忽然一颤，首次产生了自主反应，之前他一直是和龙小山一体，仿佛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躯体而已。

“赤幽，好久不见了。”小女孩的眉心印记中，浮现出虚幻庞大的虚影，半人半蛇，至尊无极，似乎连魔尸的本体在这庞大虚影下都显得渺小。

“我已经离去了，去了那个地方，这是我留下的血脉，我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记，如果没有母河之水的激发，她还没有这么快醒来。”

“你去了……那里……”魔尸的声音，透出莫名颤动。